随笔之一百三十五：《童言无忌》

随笔之一百三十五：《童言无忌》赵忠心

一

妈妈出差了。姥姥去照顾外孙子。姥姥对外孙说：“姥姥天天这么辛苦地照顾你，你长大挣了钱，也给姥姥买一块你妈妈戴的那种手表，行吗？”

五岁的外孙急了，直言不讳地说：“姥姥，那可不行!"姥姥问：“为什么不行啊？”外孙理直气壮地说：“我长大了还得养我的孩子呢！”

二五岁的弟弟对爸爸说：“爸爸，是不是您死了，我才能当爸爸呀？”上小学五年级的哥哥听，觉得弟弟太糊涂了，连这个都不懂。赶忙出面解释说：“爸爸不是王位，不是让孩子继承的。等你长大了，娶了媳妇生了孩子，你就当了爸爸了。”

弟弟若有所思。大概还是不怎么明白。

三

孙女上幼儿园那会儿，双休日，有时候来我们家玩，有时候就去姥姥家玩。有一次，她在姥姥家的屋里奔跑，一不小心跌了一跤，眼角撞在了茶几儿的角上，还流了一点儿血。吓得孙女嚎啕大哭。姥姥赶紧抱起外孙女给上了点儿药。边上药边哄她说：“瞧这茶几儿，真是不听话，把我们大外孙女给撞了！它不听话，打它，打它不听话！”孙女用小手擦干眼泪，说：“不是茶几不听话，是姥姥家的房子太小了。我爷爷家的房子比你们家大多了！”孙女的话一出口，闹得亲家母一脸尴尬。这孩子，怎么能这么说话呢？姥姥姥爷的房子是两居室，五十多平方米。爷爷奶奶住的房子是比较大，一百七十多平方米。平时，孙女玩耍的大客厅就四十多平方米。你磕在茶几角上并不完全是因为姥姥家的房子小，而是因为你不不小心。怎么能归结为房子小呢。后来，姥姥家也换了房子，一百四十多平方米，孙女再也不说姥姥家的房子小了。

四

孙女三岁的时候，我的一位朋友送给孙女一个差不多跟孙女一般高的、穿着粉色裙子的漂亮的芭比娃娃。孙女在大客厅一边爱怜地侍弄她的美女娃娃，一边对我说：“爷爷，我要结婚。”我一愣，孙女要结婚，也太早了点儿吧。便好奇地询问：“旸旸，你打算跟谁结婚呀？”孙女用手拍打着身边的美女娃娃说：“我要跟这个小姐姐结婚。”我说：“结婚好啊！”孙女接着又说：“奶奶也要结婚。”我问：“奶奶跟谁结婚呀？”孙女说：“奶奶跟张博威结婚。”这个张博威是何许人也？是比她还小一岁的我的外孙子，她的小表弟。我微笑着说：“好啊！结婚好啊！”小孙女刚刚三岁，无法跟她解释清楚，谁可以跟谁结婚。只好任她胡思乱想，乱点鸳鸯谱。等她长到一定的年龄，就明白了。

这些“童言无忌”的对话，反映小孩子正处于“蒙昧”状态。所谓“蒙昧”，就是不懂得人世间的事理，知道得很少，甚至可以说是孤陋寡闻，一无所知。小孩子刚刚进入这个大千世界，对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。小孩子这些无忌的童言，都是在试着探索周围的世界，认识社会与人生，认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。这实际上，就是在学习，学习生活常识。读书是学习。但小孩子还不能识字，不能通过文字认识世界。即或是识字了，由于缺乏必要的生活经验，也不见得都能懂得文字的含义。必须在日常生活中，通过各种各样的生活场景，随时随地探究社会和人生。年轻父母的责任就是，手把手地教孩子学做事，手拉手地带领他们认识这个世界，逐步走进这个世界，融入这个世界。这就是我们常说的“启蒙教育”，开启蒙昧的人之初的教育。出生刚几年的小孩子，就像是天外来客，初来乍到，现实生活中所有的一切，见所未见，闻所未闻，都感到新鲜、新奇、新颖、陌生。他们想要探究周围事物的真相，这就是最初的学习的欲望。这种欲望是非常可贵的，家长要倍加爱护，小心翼翼地呵护，不能任意打击，不能在无意之中予以扼杀孩子的好奇心、探索精神和想象力。对小孩子进行启蒙教育，一定要遵循循序渐进，量力而行的原则，不要急躁冒进。能给孩子说得清楚的，就用孩子听得懂的语言说清楚；暂时还不能给孩子说清楚的，就不要着急说，要学会等待。孩子根本不可能明白的事，说了也白说，那无异于对牛弹琴。应该充分利用时间和孩子对生活的观察、生活经验积累的帮助，耐心等待，等孩子能够听得明白的时候再说，也不迟。孩子学习生活常识，不能操之过急。“超前消费”的效果，不见得好。到时候，很有可能不用家长说，孩子就会“无师自通”。（2018年1月23日）#p#分页标题#e#